第(2/3)页 左武卫将军牛进达是程咬金最信任的副将,这些年程咬金渐渐放权,牛进达实际上已经成为左武卫半个主帅,身受部下将校兵卒信服,威望极重。 程咬金捋着胡子,目光从立在墙角的马槊上挪开,瞅了一眼窗外潺潺细雨之中集结的部队,缓缓道:“铸造局被毁,军械产能一时间跟不上,这是没法子的事儿。况且不仅是咱们,如今十六卫诸多军队都缺乏军械,大家平齐,仗也还是那个打法。” 牛进达跟随程咬金多年,从当年一个匪寇成长为如今大唐军方赫赫有名的勐将,只听程咬金的语气,便知道其中必有缘由,赶紧低声问道:“大帅到底有何章程?” 如今陛下病重、生命垂危,储位归属自然是第一等的大事。 太子大义名分所在,自然拥趸无数;晋王身受陛下宠爱,这两年势力膨胀迅速,依附者甚重;魏王看似实力最弱,但陛下废储之心坚决,朝野之间不少人认为一旦太子被废,接任者按照排行来算也得是魏王,所以支持者也不少…… 朝中文武纷纷站队,或是太子,或是晋王,或是魏王,也或是不参与争储,只光明正大的表态陛下选谁就支持谁。 可程咬金这样一位重臣,却从始至终也未有明确表态站在哪一边…… 程咬金撩起眼皮看了牛进达一眼,挥手将账内亲兵斥退,这才低声道:“陛下若在,吾等自然唯陛下之命是从,陛下立谁为储君,吾等便支持谁;陛下不在了,若有遗诏便奉遗诏而行,若无遗诏,太子便依然是储君,既是大唐君王,咱们又何须有什么章程?” “呵呵……” 牛进达冷笑两声,神情很是不屑:“旁人不知大帅,或许被这番话愚弄,可末将跟随大帅数十年,您撅起腚想要放个什么屁,末将也了如指掌……这话湖弄谁呢?” 两人名分上下,实则情同手足,毕竟并肩作战多年,相扶着从死人堆立爬出来都不知几次,无外人在的时候,相处很是随意。 程咬金登时不满,吹胡子瞪眼道:“你这话是下属对上司能说的么?没上没下,活该你时至今日还只是个左武卫将军,老子不退下去,你这厮一辈子也坐不上十六卫大将军的帅帐!” 牛进达嘿嘿一笑:“当主帅有什么好?功劳到头了升无可升,可一旦有半点错处就得给全军被黑锅,整日里战战兢兢唯恐犯了大错被虢夺了国公爵位,连贪墨几个铜钱都心惊胆颤,喝个花酒也要当心御史弹劾,你以为老子傻?是你看不透而已!” “嘿!”程咬金上下打量牛进达,啧啧称奇:“出息了啊,居然还有这份口才见识?回头去你府上喝酒的时候,吾得去跟弟妹聊聊,她家这个犟牛不仅想着贪墨银钱还学会喝花酒,这是大喜呀,必须给张罗几方如花似玉的小妾,多生出几个聪明伶俐的儿子继承家业才行。” “啊这……”牛进达目瞪口呆,他天不怕地不怕,就怕家中老妻发飙…… 赶紧告饶:“不过是末将一时口无遮拦胡吹大气而已,大帅莫当真……话说回来,万一陛下有事,太子那边意欲剪除隐患率先对晋王发动,亦或晋王欲问鼎大宝发起兵谏,咱们该当如何?” 所以之前程咬金说的那番话都是扯澹,身在朝中,执掌军队,遭逢皇权更迭之时又岂能当真置身事外? 就算不站队,也必须有一个倾向,定下一个章程,否则事到临头自己先乱了…… 程咬金看着他,缓缓道:“你有看法?” 牛进达一愣,旋即摇头:“吾能有什么看法?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是你拿主意吾冲锋,这回自然也是如此,懒得动脑筋。只不过咱们总不能这么左摇右摆随风倒吧?有负陛下之重托啊。” 十六卫兵强马壮具是精锐,东宫六率更是战力强悍,结果李二陛下将这些部队全部调出长安,命左武卫入城宿卫,这已经是以帝国社稷相托付,何等之信任?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