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那么现在东宫的策略便极为明显了,围点打援嘛,就等着天下各地的门阀军队猬集至长安…… 之前关陇兵变,陇右、河东等地的门阀在关陇胁迫之下不得不进入关中,在东宫军队的绞杀之下损失殆尽,极大挫败了这几地门阀的实力,使其再难如以往那般恣意掌控地方,这回大抵是想要将山东、江南两地门阀的精锐诓来关中,一一歼灭、一劳永逸。 要知道,无论前隋亦或本朝,江南之地开发已经极具规模,粮秣赋税占据之比重越来越大,可谓膏腴之地、鱼米之乡,但是如同山东各地一般,实际上的掌控者皆乃各地门阀,中枢从未真正意义上对这两块富庶之地拥有决策权。 否则前隋末年关陇门阀隐隐有不臣之心的时候,隋炀帝也不至于乘龙舟掩人耳目下江南祈求江南士族的辅助,在被江南士族拒绝之后,甚至不得不逗留江都,赶本不敢返回长安…… 帝国既不是帝王的帝国,更不是天下人的帝国,而是门阀世家的帝国。 所有九五之尊的帝王在世家门阀眼中不过是冢中枯骨,废立之间,犹如翻掌耳;世间苍生亿万黎庶,亦不过是豚犬牛羊,唯一的作用便是以骨血筋肉供养高高在上的门阀子弟…… 似他这种寒门子弟想要登上如今的高位,简直凤毛麟角,非莫大机缘而不可得。 需知“寒门”一词所指可不是那些黔首平民,而是没落亦或尚未崛起的门第,那些真正的平民绝无可能在此等社会环境之下逆袭登上高位,再是惊才绝艳,也在刚刚暂露头角之时便被残酷扼杀。 天下就这么大,资源有限,现有的门阀已经瓜分不均时常爆发争斗,哪里能任由黔首崛起拥有成为新门阀的机会? 心思转动,马周对李承乾道:“既然英国公暂时不会掺和进来,那么明日便按照程序举行‘大殓’,殿下当中诵读祭文接受百官参拜,先将君臣大义定下来,再从容对付叛军不迟。” 李承乾重重颔首:“如此,便有劳诸位爱卿了,如今帝国社稷风雨飘摇,叛军直入京畿迫在眉睫,诸位仍能尽心辅左、兢兢业业,孤甚感欣慰,希望诸位能够辅左孤共度时艰,待到他日大捷,定论功行赏,绝无吝啬!” 诸人皆道:“此乃臣等之本分,不敢当殿下之夸赞。” ***** 长安城规模宏大、里坊连绵,百万人居于此间仍绰绰有余,但左武卫四万兵卒连带辎重、马匹骤然猬集一处,却也一时间造成极大之拥堵。 大雨之下,兵卒无处安身,营帐密密麻麻不见尽头却也无法安置如此之多的兵卒,程咬金干脆下令将西市内房舍、仓库征用,将各家商铺的掌柜、伙计尽皆驱除,使得整个西市变成一个偌大的军营。 被驱逐的掌柜、伙计们仓惶离开,但各处里坊都已经全部警戒严禁出入,这些人有家归不得,只能逃奔至青龙坊一带远离战火的地方,畏缩在坊墙之下任由大雨淋湿全身,惶惶然有若丧家之犬。 所幸东宫六率与右侯卫正在承天门外激战,城中秩序混乱,一时间也没人来驱赶他们…… 程处默自金光门率领部下撤回,一路策马疾驰抵达西市附近,挥舞着马鞭将挡在路上乱糟糟的兵卒驱散,又绕过一堆堆胡乱堆放的军械辎重,终于抵达程咬金的帅帐之外甩镫离鞍飞身下马,大步冲入帐内。 一进军帐,便见到自家父亲顶盔掼甲,正擎着一根蜡烛凑在墙壁上一副偌大的舆图前仔仔细细的观察,被程处默骤然闯入惊了一下,回身正欲喝骂,看清是自家儿子,便只是呵斥一句:“毛愣愣的,成何体统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