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所谓覆水难收、破镜难圆,有些东西一旦在心中产生裂痕,其实轻易可以弥补? 兄弟几个抱头痛哭一番,将以往之龌蹉说开,皆感觉受到精神上的洗礼,较之以往亲近不少,但若说彼此之间当真自此毫无芥蒂,他们自己也不信。 但无论如何,有今日之事,到底算是一个转圜的契机,纵然仍有几分愤满、不满,却也能将之压制。 成年人,总要以利益为先。 对于一众皇子来说,太子登基已然是大势不可逆转,此等情况之下便必须表达立场、宣誓效忠,既有臣下之忠、又有手足之爱,即便有一些小错,太子也会宽宥。 对于李承乾来说,他需要这些兄弟的支持,帝王并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,真正的孤家寡人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,即便坐上了,也坐不稳。 他的皇权,追根究底还是要皇室予以支持…… 彼此之间都希望能够维系这份手足之情,相互之间有着诉求,如此契机之下自是情投意合,上演了一出兄友弟恭、感人肺腑的戏码。 …… 返回东宫的马车上,李承乾盘膝坐在软厚的毡子上,愁眉苦脸的叹气道:“以往,孤最是不耐烦那些动辄七情上面之人,认为那必是世间最无耻之人……然而如今,孤却也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。” 很是惆怅。 他素来认为自己之所以不讨父皇喜爱,与他不会阿谀逢迎、彩衣娱亲有着很大关系,青雀那样一个大胖子尚能时不时在父皇面前撒娇,这是他断然做不出的。 然而现在为了维护兄弟之间的情谊,不得不嚎啕痛哭一番,以此来表述自己心中绝无追究且愿意共富贵的意愿。 分明是一件好事,却以这种他最为厌烦的方式去表达,心中自是别扭难受,认为自己与朝堂上那些阿谀逢迎熘须怕马的无耻官员一样,已经不纯洁了…… 房俊靠在车厢壁上,闻言笑道:“殿下何必如此?世间之事原本就是这样,即便你出于好心,但也要讲究方式方法,否则好心未必就会有好的结果。” 为人处世,这是世间最难的学问,远比作出一篇惊才绝艳的道德文章更难。 若李承乾单只是硬邦邦一句“孤已经既往不咎”,怕是那些兄弟们根本不会相信,心中藏着惊惧,难免做出什么不可思议之事,到时候就算李承乾想要宽宥赦免,也躲不开国法律令。 非得这般将情绪流露,才能安抚一众兄弟,不至于做出错事来…… 李承乾苦笑一声,摇摇头,略过这个话题,看着房俊迟疑了一下,轻声道:“长乐这些年受了很多苦,孤都不敢想象当初她在赵国公府过的是怎样的日子,长孙冲那人阴狠毒辣,着实令人愤慨……到底时过境迁,总不能活在过往的苦难之中,所以等到孤登基之时,会敕封长乐为长公主。她的私事,孤不想管,但唯有一点,无论是谁若让她受了委屈,孤断然不会饶过。当年孤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,任凭她在长孙家受苦,如今却是万万不能重蹈覆辙。” 这等于将话挑明,你们私底下如何,我不管,只要长乐高兴就好,些许道德瑕疵我可以忍,但如果你让长乐受了委屈,那我断然是不依的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