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马周沉吟未语,心中惊疑不定。 若说李勣句句皆是肺腑之言,似乎也能让人相信,毕竟正如李勣自己所言这么多年来行事磊落光风霁月,完全没必要在夺嫡这件事上辛苦钻营,风险与利益根本不成正比……但话说回来,李勣难道当真就半点私心也无,宁肯冒着得罪未来皇帝的风险也要一心为公,全心全意为大唐之未来绸缪? 倒也未必…… 李勣的谈性似乎到此为止,叹了口气,摆摆手:“事在人为,万事无愧于心即可,何须旁人理解接受呢?就是如此吧,且去向太子殿下回复,字字直言便是。” 马周只得起身告辞。 看着马周出门,李勣微微沉思片刻,将茶壶里的茶水倒掉,自一个瓷罐中取出一些茶叶放入茶壶,将火炉上的沸水注入,重新沏了一壶茶,慢悠悠的啜呷,时不时拈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。 窗外风雨交加,正殿里人声嘈杂,唯独这偏殿内一方天地却静谧悠然,似乎与这世界格格不入…… …… 马周回到武德殿之时,正好见到崔敦礼穿着一身半湿的官袍坐在太子下首,正大口喝着热茶水,相互施礼致意,马周便向李承乾禀报了李勣的意思,将双方谈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,并未添加任何自己主观的见解,以免影响太子的判断。 李承乾面色难看,不过并未发怒,他是有涵养的,以李勣今时今日的地位、权势,即便他这个太子已经登基也不敢轻忽视之,更何况当下局势危厄,岂敢对李勣的态度表达出愤怒不满? 再是不爽,也只能忍着。 崔敦礼拿起帕子擦了擦手,对李承乾宽慰道:“英国公素来公正廉明、一言九鼎,他既然这么说,他必然不会轻易倒向叛军那边,这已经是一个承诺了,也是最好的消息。” 马周听出崔敦礼言外之意,遂问道:“守约之意,是眼下叛军不足为虑?” 崔敦礼颔首,补充道:“前提是十六卫其余军队不会响应叛军,单凭右侯卫之力,绝对不是东宫六率的敌手。” 事实上,东宫六率的敌手也不仅仅是右侯卫,尉迟恭固然勇勐,麾下兵卒亦是百战精锐,但其军中军械甲胃兵刃辎重严重贵乏,战力削减不止三成,如何打得过装备精良的东宫六率? 不然此刻也不会让太子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太极宫里,老早便想办法打通玄武门,向河西一带逃遁了…… 李勣希望这一战将帝国内各方派系都拉下水混战一番,最终只剩下其中最为强大的一方,自此以后皇权稳固,中枢政令可以下达地方,而不是之前门阀世家割据地方各自为政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