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天下无人不知房俊之秉性,这人被称作“棒槌”实在是实至名归,一旦冲动起来根本不管不顾,连亲王都敢打的? 岂会忌惮几个门阀世家放在西域干些苦活儿累活儿的旁支子弟? 当真将这家伙惹毛了? 所激起的反噬没人受得起…… 那校尉在雪里站了一会儿? 抖了抖身上的蓑衣? 便率领亲兵赶紧返回扜泥城,立即修书,将房俊有所戒备且予以警告的举止告知那些同在西域的袍泽? 让大家小心防范,千万别节外生枝…… ***** 大军行至高昌城外的时候,房俊接见了两位故人。 高昌城外三十里,大军于一处山丘向阳坡扎营,躲避呼啸的北风,一路走来大雪下两日停一日,断断续续下了不休,兵卒车马疲累不堪,只能择选一地扎下营寨,略微休整两日。 中军帐内,房俊一身常服,略黑清癯的面容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、风霜满面,只是眉峰如刀、眼神清朗,依旧是当年那个敢于在高昌城中于侯君集叫嚣,阻拦大军屠城掳掠的那个少年。 风华正茂,权柄赫赫。 赤木海牙鹤发童颜身躯高大,跪坐在房俊对面,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是羞愧之色:“当初郭孝恪意欲染指酒坊,老朽迫于其压力,存了保全自身之念,未能挺身而出看顾郎君之家业,实 业,实在是羞愧无地。自那以后,每每思之,便心中愧疚,不知将来以何面目再见郎君。今日冒昧,斗胆求见,还望郎君不计旧嫌,宽宏大量。” 两人之间亦曾亲密相处,所建造之酒坊几乎垄断了西域的酿酒产业,结果却被郭孝恪横加破坏,使得此事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绕不过去的嫌隙。此番求见房俊,他倒也坦然,开诚布公承认当初做错事,希望房俊大人不记小人过。 在他看来,说到底当年亦不过时商贾之事,商贾素来被汉人视为贱业,地位远低于农耕,做点生意赚点钱固然是好,可若是生意倒了,也未必就会有多心疼。 身为大唐最顶级的权贵,岂能将钱财看得太重? 不说视金钱如粪土,也当重义轻利…… 房俊坐在桌案后面,手里拈着茶杯呷了一口热茶,目光从炭炉旁负责烤肉的鞠文斗身上收回,投注到赤木海牙脸上,呵呵笑了一声,淡然道:“明哲保身,人之常情,老丈毋须将当年之事放在心上。再者说来,酒坊倒闭,本帅固然损失惨重,老丈不也是跟着折损了不少钱财?既非是老丈故意为之,本帅自然不予计较。” 这话说得赤木海牙嘴里发苦,你都这么说了,那分明就还是计较啊…… 一旁低眉顺眼专心烤肉的鞠文斗亦是眼角抽搐两下,心忖这位越国公果然是真情率性,当年就是这么半点不吃亏,过了几年地位愈发尊贵,这心性却是半点不变。 心里替赤木海牙默哀片刻,却不会出言替他解围,只一心烤肉。 话说他这一手烤肉的本事当真不错,一只羊腿烤的外焦里嫩,花椒、孜然等各种香料不要钱似得撒上去,登时滋滋冒油,香气四溢。 赤木海牙心里叫苦,只得说道:“老朽虽然也折损了一些钱财,可毕竟那是咎由自取……郎君固然豪爽大气,不念旧恶,可老朽岂是心胸狭隘之人?郎君之损失,老朽还需补上才是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