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诸遂良只觉得一股凉气钻进心底,悍然看着长孙无忌,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 陛下正值壮年,龙精虎猛、春秋鼎盛,不过是不慎坠马而已,何至于此? 长孙无忌面色凝重,缓缓道:“此事目前唯有老夫与英国公知晓,登善千万勿外传,否则动摇军心,其罪当诛。” 诸遂良傻傻的坐在那里,下意识点点头,旋即又摇摇头,依旧不敢置信。 可是这种滔天大事,长孙无忌岂敢拿出来骗他? 长孙无忌执壶,给诸遂良斟茶,轻声说道:“一旦有不忍言之事发生,登善可能想象自己的处境?” 诸遂良缓缓端起茶杯,双手颤抖。 长孙无忌轻笑一声,道:“况且,事情之恶劣,怕是不止在于登善之想象。那些人若是想要对付你,必然会给你按上一个罪名。而陛下自东征以来,皆是登善你服侍在侧,无论文书往来亦或衣食住行,哪一样不是经过登善之手?到时候,他们只需说你未能尽心竭力,甚至出了差错才导致今日之情况……敢问登善,你将何以自辩?” 诸遂良浑身都在发抖。 这番言语看似荒诞不经,经不住推敲,然而却极有可能发生。陛下坠马之原因,在于薛万彻与程咬金未能彻底清剿安鹤宫内溃兵,“王幢军”潜伏在深壑密林之中未被发现。 然而无论程咬金亦或是薛万彻都是太子一系在军中的中坚力量,若是太子登基,岂会做出自断长城之举措,将程咬金与薛万彻两人治罪? 可陛下之受伤,是肯定要有人来承担责任的,他这个陛下的贴身近臣简直就是最完美的栽赃嫁祸之目标…… 甚至李绩等人为了维护军中稳定,都会予以默认。 服侍陛下未能尽心竭力,甚至导致陛下龙体染恙、最达至不忍言之地步……这等罪名谁能承受得起? 一旦罪名坐实,不仅仅他诸遂良必然是一个斩立决的下场,整个钱唐褚氏亦将遭受牵累,有唐一朝子孙不得参加科举、举族流亡三千里乃是最基本的惩罚…… 见到诸遂良整个人都恍恍惚惚,长孙无忌轻叹一声,无奈道:“东宫势大,非是老夫不远搭救,实在是无能为力。若登善你不愿坐以待毙,唯一逃脱厄运之办法,只能自救。” 诸遂良浑浑噩噩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 他自然明白何为“自救”,先前长孙无忌去往自己营帐已然提及,然而他心生胆怯,不敢做下那等逆天之事,故而一再推辞。 今日登门,亦是想要劝阻长孙无忌打消那个主意,却不料经由长孙无忌这般剖析局势,反倒是自己觉得唯有“自救”,才能救得了自己,也救得了家族…… 然而那等事岂是为人臣者能够做到? 即便做了,长孙无忌又当真会履行承诺,扶持自己以及钱唐褚氏进入晋王殿下之中枢,位高权重? 真真是进不得,退不得,两难抉择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