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不信以宇文节的能力看不出营救长孙涣的好处。 宇文节瞅了一眼窗外,一队顶盔贯甲的东宫六率自承天门前走过,气势威武、士气高昂。 “家主,赵国公直至此刻心中之野望依旧不曾消弭,他口中答允和谈,实则还是想着一举将东宫覆灭,否则何必再从关外借兵?他已经红了眼,意欲将吾等关陇门阀尽皆绑在战车之上,随他同生共死!家主,断不能听信他随口之言,您要尽快促进和谈,消弭兵祸,长孙涣更要放在东宫手里以为人质,让赵国公投鼠忌器,不敢恣无忌惮的再度开启战端。” 他素知家主其人智谋出众、想法周全,一直都是关陇门阀当中“首席智囊”也似的人物。但其性格柔软、缺乏主见,容易听信他人进而动摇立场,意志极其不坚定,恐怕此刻已经信了长孙无忌力主和谈之说辞。 否则何需继续增兵? 见到宇文士及沉吟不语,宇文节疾声补充道:“更何况李勣驻守潼关,既不进入关中也不退出关外,就那么死死的掐着出入关中之咽喉,许进不许出。向西的道路则被右屯卫牢牢占据,更有安西军数千里驰援兼程而来。北边人烟稀少、道路难行,如局势发生意外,难不成关陇门阀要冲出雁门关,重回代北老家?南边秦岭横亘,高峰耸峙、深壑纵横,乃不可逾越之天堑。如今的关中对于关陇门阀来说,已经是一块死地……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。 无论李勣到底在 勣到底在谋算什么,也无论长孙无忌心底到底是战是和,单以目前关陇之处境而言,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。 一旦发生变故,逃无可逃,只能死战关中,非生即死。 宇文士及花白的眉毛掀动一下,旋即轻叹一声,喟然道:“吾又岂能不知这般情况?只不过咱们关陇同气连枝数百年,一旦陷入分裂,各自为政,必将被山东世家、江南士族群起而攻之。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?况且一旦关陇分裂,这场兵谏必败,辅机自然首当其冲。旁人或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,辅机却只能给长孙家陪葬……吾与辅机相交一生,虽然算不得情投契合、高山流水,却也算是守望相助、彼此帮扶,此刻怎忍心亲手将其推入万劫不复之深渊?” 一阵长吁短叹。 他也知自己性格软弱,素无主见,否则当初何以被家族裹挟进而与结发妻子反目成仇、老死不相往来? 若当真心狠一些,这番兵变之初更应该借机退出,不往里掺合,独孤家、令狐家害怕长孙无忌之报复打击,不得不捏着鼻子参预兵变,可宇文家有“沃野镇”私军在手,实力乃是长孙家之下最大,说退就退,谁敢阻拦? 结果弄至今日这般左右为难、骑虎难下。 宇文节疾声道:“家主,进退之间,生死之道,你我倒是无惧生死,可阖族上下、子孙后代,难道您也能背负起让他们沦为贱民之风险?” 这句话,算是彻底击中的宇文士及的要害。 他身为宇文家的家主,此番导致“沃野镇”私军几乎全军覆没,已经算是断了宇文家的脊梁,若再跟着长孙无忌一路作死,最终兵败身死,家族沦为罪臣,男丁发配充军、女眷沦为军妓……那他宇文士及便是宇文家的千古罪人,子子孙孙,皆要掘他之坟茔、鞭他之尸骨…… 抬手揉了揉眉心,叹气道:“当下局势,应当如何应对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