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西域,弓月城。 夜半之时,北风席卷着鹅毛一般的大雪在广袤辽阔的天地间恣虐? 吹打着营门口的旌旗猎猎作响。 伫立在营门的卫兵一动不动? 宛若石雕一般? 任凭鹅毛大雪挂满甲胄横刀。 北风凛凛? 威风飒飒。 中军帐内? 一盆炭火燃得正旺? 两杆短矛支起架子,一杆长矛穿着一条羊腿横放其上,炭火将羊肉炙烤得焦黄,一滴滴羊油渗出来滴落炭盆之中,“滋滋”作响。 浓郁的肉香充斥着营房。 薛仁贵用一柄银质小刀从羊腿上将羊肉割下一块? 用铁筷子夹在对面坐着的李孝恭碗里? 而后自己也割了一块。 李孝恭裹了裹身上的狐裘? 夹起羊肉蘸了蘸酱料塞入口中? 滚烫浓香的羊肉瞬间充斥味蕾,嚼了几口咽下,又端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大口? 捋着胡子长长的吁出口气,赞叹道:“这特娘的才是生活啊,这几日差点冻死老子!” 似乎置身于军营之中,使得这位郡王殿下忽然又回到往昔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,将这些年豢养起来的骄奢之气冲刷得一干二净。 薛仁贵也蘸着酱料咬了一口,苦笑道:“大帅自当坐镇交河城才是,何以顶风冒雪数百里亲临一线以身犯险?若是您出了半点差池,末将真真承受不起。” 原本应当坐镇 当坐镇交河城安西都护府的李孝恭于今日午后忽然出现在弓月城,登时将薛仁贵吓了一跳,还以为大食人是不是绕过了弓月城、轮台城防线突入交河城,端了安西军的老巢,害得这位郡王不得不狼狈奔逃赶赴前线…… “嘿!” 李孝恭嘿了一声,又喝了口酒,啧啧嘴,道:“你小子看不起老子是吧?想当年老子跟着陛下南征北战冲锋陷阵的时候,你小子还穿着开裆裤喝奶呢!不过是区区数百里,当初一夜奔袭都不止这么远,如今怎地就走不得了?哼哼,若是年轻十年,老子一人就将大食人杀得狼奔豸突,哪里轮得到他们在西域这般嚣张放肆!” 好汉不提当年勇,这等话语薛仁贵也就听听,也不知谁下午抵达弓月城的时候自马背下来两股战战,脸色都快冻僵了…… 自是不能揭上司的短,所以薛仁贵道:“眼下大食人虽然势大,吾军节节败退,不过一切尚在掌控之中。大食人人多势众,不过粮秣短缺,虽然袭掠了诸多西域胡族抢夺牲畜粮秣,亦是杯水车薪。如今严冬已至,天气一天冷过一天,广袤西域尽是大雪覆盖之下的戈壁黄沙,想要获取补给难如登天。所以局势已然渐渐稳定,再者前日有战报送抵末将手中,越国公河西大捷,击溃吐谷浑数万精骑,已经顺势前来西域增援,再有十天半月就将抵达轮台城,皆是两军汇合一处,愈发稳妥。” 任何年代,补给都是战争的根本。 单单依靠兵强马壮,绝难百战百胜,若无相应之补给供应,士兵饥饿战马掉膘,用不着别人来打,自己就士气崩溃了。 大食人本就不事生产,素来依赖以战养战,可是自大食人入侵西域之初,薛仁贵便果断采取坚壁清野之策略,一边躲避敌人之锋芒迂回作战,一边节节后退,每次弃城都将来不及运走的物资焚烧一空,使得大食人只能抢夺一座座空城,却得不到亟待补充的粮秣辎重,还得不断的分兵守卫战局的城池,否则一旦安西军杀个回马枪将城池重新夺回,会立即斩断大食人的退路。 第(2/3)页